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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大学张异宾教授在中央音乐学院精彩讲演

发布于:2011-04-29    来源:互联网   文章阅读数:

2010年6月10日,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南京大学党委常务副书记,著名哲学家张一兵(本名张异宾)教授,在中央音乐学院综合楼701报告厅举行了主题为“从青年卢卡奇到阿多诺--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历史逻辑悖结“的学术演讲,这是当代人文思潮系列学术讲座的第十一讲。   在切入正题之前,张异宾教授先讲了两个题外话:一是哲学和音乐的关系。张教授认为:音乐跟哲学神性相同体,是离人的本质存在最近的部分,在他关于马克思主义的研究中,时常会出现一些意外的偏离,以其中一个偏离的对象海德格尔为例,他的思想深处缺的最重要的一环就是音乐,这个问题引发了对音乐、艺术、哲学、神学这样一些和人的本体存在直接相关的学科,所需的必要的物质基础的思考,另外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很多大师们,比如阿多诺和布洛赫都写有相当数量的关于音乐的著作,通过讲座来做哲学和音乐的交流,这样的机会在国内是鲜见的;二是关于本次讲座的预期目标。马克思主义特别是马列课程在中国教育里是让人头疼的问题,学生不爱听,马列课、马克思主义和教条式的标语无异,然而马克思主义的理论真的这么廉价吗?真的就这么令人讨厌吗?真正的西方马克思主义又究竟是什么样子呢?通过这个讲座,张教授希望,能给音乐专业的师生提供一个对(真正的)马克思和西方左派激进话语的全新的理解,这些话语对音乐专业的师生来说是陌生的,甚至是自以为了解的,而本次讲座将改变我们对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看法。   张教授主要从三个方面来进行有关西马的讨论:第一个方面是做一个简单的概念疏理,西方马克思主义这个概念在国内的讨论非常混乱,想要清楚地认识这个概念,首先要界划几个容易与其混淆的概念:西方马克思学和欧洲共产主义,西方马克思学是并不信仰马克思主义的一批学院派知识分子对马恩文本所作的客观的、知识性的解读;欧洲共产主义则是上个世纪欧洲共产国际解体后,欧洲共产党人的实践性政治运动的产物。那么西方马克思主义是什么呢?它的缘起是十月革命,列宁在和马恩预言的,实现无产阶级革命的条件几乎没有任何关联的俄国取得了无产阶级革命的胜利,这是不可思议的,尽管对于列宁背叛了马克思的批评言论很多,西方马克思主义者是拥护十月革命的道路的,他们认为革命发生的最重要的方面是人的能动性和阶级的能动性,而不是具体的经济的决定力量,然而欧洲模仿十月革命的武装斗争却无一例外的都失败了,欧洲共产党的负责人和左派的领袖开始反思:十月革命成功的模型能不能搬到资产阶级强大的欧洲,这就形成了一个和东方马克思主义不一样的西方马克思主义。西方马克思主义是一个相当庞杂的思潮,这股思潮的基本立场是拒斥共产党的官方意识形态,他们自由地讨论马克思,在讨论中当然也有对马恩、列宁的批评,这就行成了一个开放式的马克思的话语。而在整个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发展过程中,有多少学者就会有多少马克思的思想,他们将马克思的理论和当时最先进的哲学文化思潮相嫁接,形成一种非常独特的文化左派激进话语,没有对这些激进话语的哲学背景的基本理解,那么今天,我们对西方马克思主义的研究就是不能成立的。   第二个方面,张教授概述了西方马克思主义各理论流派的历时流变。20年代前后到1932年是西马发展的第一个阶段,这个时段出现了西方马克思主义的第一代思想家,也是西方马克思主义理论形成的过程。这个阶段最著名的代表人物有青年卢卡奇、意大利共产党总书记葛兰西、德国共产党著名理论家柯尔施以及德国著名哲学家布洛赫,他们主要反对第二国际,从马克思单纯的外部经济决定论回到了主体性,和第二国际划了一条分明的界限,同时也开始反思斯大林主义。这一批思想家打破了马克思是一种绝对真理的神话,他们绝不把马克思的文本当成是教条、教义式的东西,马克思可以成为被批评、被超越的对象,而卢卡奇在《历史与阶级意识》这本书里率先做到了这一点。同时,他们打破了马克思主义固有的学科界限,在这批思想家当中,几乎所有人都是杂家:比如萨特,是法国现当代最伟大的剧作家文学家,后期又是非常著名的存在主义马克思主义的哲学大家;比如青年卢卡奇,他同时是美学家、社会学家、哲学家、政治家:比如阿多诺,阿多诺是音乐家,同时也是著名的美学家、哲学家,就是在这样的一种开放性之下,整个西方马克思主义的话语变得五花八门,有一个流派就有一种马克思的学说。   1932年,马克思《1844年手稿》在欧洲第一次出版,西马的研究开始有了理论支点,30年代到50年代,西方马克思主义的研究迎来了它的第二个阶段:人本主义的西方马克思主义。主要代表人物包括海德格尔的学生马尔库塞、法兰克福学派的弗洛姆、萨特、法国著名思想家列克福尔等等。这一批人举起了一面旗帜:马克思主义就是人的学说。当然这个人本主义已经不再是古典的强调共性、类本质的理性人本主义,而是关注真实存在的那一个“人“的新人本主义。   西马发展的第三个阶段被称之为科学主义的西方马克思主义的运动,最主要的代表人物就是阿尔都塞,这个阶段恰恰和上一阶段的理念完全相反,阿尔都塞在《保卫马克思》中反对人本主义的马克思主义,坚持马克思的思想中科学主义的部分,防止其被人本主义渗入,同时,阿尔都塞在巴黎高师领导的《资本论》的研讨班中,用准结构主义的方式重新阅读马克思的《资本论》,培育出了像德里达、阿兰·巴丢、朗歇等一批大师。除此之外,意大利共产党理论家克莱蒂以及从上世纪60年代一直到今天还非常活跃的英国剑桥学派(这个学派被称之为分析的马克思主义,代表人物是研究数理逻辑的经济学教授罗穆)都受到西马这个阶段的理论的巨大影响。   第四个阶段就是我们所熟知的由法兰克福学派引领的思潮,法兰克福学派真正产生影响是在1930年代后期,特别是二战前后。著名的代表人物有本雅明、阿多诺、霍克海默、布洛克等。法兰克福学派到了49年前后发生了一个非常重大的转折--后现代转折,最著名的文本就是《启蒙辩证法》,书中第一次提出了反启蒙的概念,启蒙作为解放的话语,在整个工业化进程当中,工具理性从控制自然最后反转为控制社会,书中“被控制的社会“这个概念影响了一批思想家;本雅明在他的书中反省了进步史观,启蒙的观点也是如此,思想家们意识到,由启蒙释放出来的工具理性已经成为资本控制自然、控制人最重要的奴役工具。启蒙从解放走向奴役是启蒙辩证法最关键的概念。在阿多诺的这个文本中第一次终结了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全部理论逻辑,西马的整个理论体系是建立在现代性、工业性的资本主义发展基础之上的,而阿多诺开创了一个全新的时代--后工业文明。   西马的逻辑终结之后,出现了三个理论流向:第一个流向是,仍然有一批左派思想家坚持历史唯物主义,但是他们的研究对象变成了后现代语境下的全球化资本主义,代表人物杰姆逊、美国的David·哈维,这批学者被称之为晚期马克思主义者。   第二个流向是后马克思思潮,阿多诺的晚期是这个流派的最早的开创人,代表人物比如齐泽克,德里达的晚期、德勒兹等,这些人不再信仰马克思主义,但是仍然运用了马克思主义批判的理论武器,马克思主义的精神和方法来批判当代资本主义,更重要的是,这批思想家的思想影响到整个现代西方文化。   第三个流向就是后现代的马克思主义,一个是生态学的马克思主义,一个是新女权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这些流派直接是运用了后现代的理论,比如德里达、徳勒兹、鲍德里亚的理论,形成了一批跟生态伦理跟心理批评相关的理论,而他们理论的最前端都是直接批评马克思的观点,比如生态学的马克思主义,最主要的,批评的就是马克思的生产力观点。   最后一个方面,张教授通过两个例子,萨特和阿尔都塞,透视了上述这批西马学者在观念、人格、精神和理论上的坚定的一致性。   然而,上述这样一批非常令人震撼的大思想家,在国内从西方马克思主义到后马克思主义的研究都非常低迷,这个低迷张教授认为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国内做马克思主义研究的人从来不认真读马克思的原著,第二个原因,做马克思主义研究的人根本不懂当代西方文化,真正能够进入西方马克思主义大师们的语境的研究者,寥寥无几。   讲座末尾,张教授对自己的《无调式的辩证想象》、阿多诺的音乐美学思想、拒斥同一性、星丛理论等做了简要的介绍。   整整三个小时的讲座,其中所包含的巨大的信息量,让在座的师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无论是概念分析还是发展脉络的梳理,都让人感受到一种厚积薄发的力量,张教授将十多年深入的阅读、研究结果用一种清晰、浅出的方式呈献出来,不得不让人赞叹。正如他自己所说,没有一个哲学家像他那样讲课,讲座里的例子生活化到电影《阿凡达》、《骇客帝国》、《阿甘正传》,而我们却从来不知道哲学原来和个人存在、现实生活如此的接近。同样的,对于中国教育制度、哲学研究现状的毫无保留的犀利批评,让我们深刻地体验到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左派激进话语,和这些批评一样,负载着对社会现象的深度探索和敏锐的洞察力。无疑的,这些信息会给我们勾勒出一个全新的有关西方马克思主义的轮廓,为我们贴近西方“现在进行时“的精英话语提供一个更高的平台。   讲座结束后,于润洋、宋瑾、张伯瑜、何宽钊老师及在座学生就相关问题进行了热烈讨论。讨论中,除了针对论著以及哲学概念的问题,张教授还谈及了学习方法、理论运用以及面对后现代的态度问题,不得不说,这些问题无论是对在座的老师还是学生来说,都是让人受益匪浅的。     有关此次讲座详细内容可见中央音乐学院校园网或中国音乐学网“当代人文思潮系列学术讲座“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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