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明祥 陆 峰 1995年9月6日下午，南京大学中文系的“谢师会”在江苏省广播电视厅广视宾馆隆重举行，82岁高龄的程千帆先生坐在众弟子中间，神采奕奕，笑容满面。 1989年，程先生退休，他在写给校党委的信中表示，退休后还要为学校做三件事情。 第一件事，是给他的前妻沈祖设立一个奖学金。沈先生毕业于金陵大学“国学研究班”，她写的词在当世堪称一流，著有《涉江诗》、《涉江词》等，朱光潜称她为“当代李清照”。1977年沈先生不幸在一次车祸中逝世，给程先生极大的打击。为了纪念亡妻，程先生将沈祖的诗词整理出版，并从稿费中拿出一万元，于1990年在南京大学中文系设立了“沈祖奖学金”，以鼓励那些成绩优秀、有创见的学生。 程先生做的第二件事是把他从前收集的字画捐献给国家。程先生家学渊源，祖上几代对字画都很有研究，收集了不少名家珍品。遗憾的是，在抗战和“文革”期间丢失了不少。在剩下的字画中，有四川、湖南、江西三省书画家的作品，先生便分别捐给了湖南岳麓书院和四川、江西的博物馆。另外还有一些是师友赠送给程沈夫妇的，这些宝贵的资料便全部捐给了南京大学图书馆。 第三件事是程先生希望能继续担任在校弟子的指导工作。曾经有人对先生的弟子说：“你调过来，马上升你为正教授，保你三室一厅。”但先生的弟子回答很干脆，“不去!”他们更看重的是南京大学严谨、踏实的学术氛围。弟子们在跟随程先生做学问的同时，也耳濡目染了“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处世原则。现在一些已任教的弟子还常常拿来文章请先生过目，尽管先生精力有限，眼睛又不好，但他仍非常仔细地去看，“扶上马还要送一程”，这本就是先生感觉最快乐的事情。 除了这三件事，退了休的程先生还十分关心青年学生的成长。今年5月，在中文系三年级学生举办的“文学沙龙”上，程先生语重心长地讲述了做人和治学的道理，娓娓而谈，诲人不倦。同学们如沐春风，获益匪浅。 现在，程先生还致力于著作全集的出版工作，其中包括《史通笺记》、《文论十笺》、《唐代进士行卷与文学》、《古诗求索》、《被开拓的诗世界》和《闲堂诗存》等六种，今年10月将由辽宁古籍出版社出版。 退休后的程先生依然有所作为，谁说“廉颇老矣”? 1995年9月28日